令人望尘莫及的存在。
“为你大不敬,也是值得的。”赵朝辞说着讨巧话,却不显谄媚。
两人的位置站得太近了,女人身上有一种淡淡的香香的味道,丝丝缕缕的钻入鼻尖,宁休觉得鼻头有些痒,于是道:“你是不是好久没有沐浴了,身上味这么大。”
“……”
——
一盏茶的时间的后。
“你到底是谁?!是不是你杀的我父母还有玄苦大师?!”乔峰恢复了些精神,朝着这个救走自己的蒙面人问道。
蒙面人只露出一双冷电般眼睛的,声音如冬风贯耳,沧桑沙哑:“我救了你一命,你还恨我么?”
此言一出,乔峰一言不发,他是顶天立地的好汉,有恩必报,有仇必报,恩怨分明,可此人功力之强,足以击退诸多高僧,若是玄苦大师被其所杀也不稀奇,只是方才他救了自己。
这不由得让他内心极为矛盾。
身后还有僧人追来。
不过两人高来高去,萧远山又对少林藏经阁的地形如数家珍,带着乔峰很快绕过大片建筑,渐渐深入来到了少林后方。
沿着一条林间小径,径向西北,转了几个弯。
眼前突然开朗。
只听得水声淙淙,一处山溪旁却耸立着一座楼阁。
此地便是“藏经阁”,少林诸多佛经典籍,武功秘籍的存放之所。
此地虽有武僧日夜把守,可萧远山的功力超然众人,又极为熟悉这里,即使带着乔峰,亦没有一人发觉。
“不错,玄苦是我杀的。”
听得蒙面人承认,乔峰怒愤难言,只是又听他说:
“且慢!事出有因,因为……因为有人抢去了我的孩儿,令我家破人亡,夫妇父子,不得团聚。我这是为了报仇。”
“报仇?”
“你想不想瞧瞧我的真面目?”蒙面人伸手便拉去了自己的面幕。
乔峰“啊”的一声惊呼,只见他方面大耳,虬髯丛生,相貌十分威武,约莫六十岁左右年纪。
更令乔峰惊奇的是,此人面貌虽苍老,可面容竟是与自己有六七分相似,如何让他不惊。
“峰儿!我是你父亲啊。”
萧远山扯开衣襟,露出胸口的狼头图腾。
“你……你是我爹爹……”
萧远山哈哈大笑,说道:“好孩儿,好孩儿,我正是你的爹爹。咱爷儿俩一般的身形相貌,不用记认,谁都知道我是你的老子。”
乔峰……应该叫做萧峰。
萧峰扯开自己衣襟,也现出胸口那张口露牙、青郁郁的狼头来。
两人对视,心意相通,只是萧峰内心苦闷,自己的亲生父亲杀死了自己的恩师,或许还杀了自己的养父。
这原本是不共戴天的深仇大恨,可这凶手竟是自己的亲生父亲,自己怎能下得去手?
“孩儿,那日我和你妈怀抱了你,到你外婆家去,不料路经雁门关外,数十名中土武士突然跃将出来,将你妈妈和我的随从杀死。大宋与契丹有仇,互相斫杀,原非奇事,但这些中土武士埋伏山后,显有预谋……”
听完父亲的话,萧峰明了,胸口却一酸,说道:“我义父义母待孩儿极有恩义,他二位老人家实是大大的好人。然则放火焚烧单家庄,杀死谭公、谭婆等等,也都是……”
萧远山道:“不错,都是你爹爹干的。当年带头在雁门关外杀你妈妈的是谁,这些人明明知道,却不肯说,个个袒护于他,岂非该死?”
萧峰默然,心想,“我苦苦追寻的‘大恶人’,却原来竟是我的爹爹,这……这却从何说起?”缓缓的道:“少林寺玄苦大师亲授孩儿武功,十年中寒暑不间,孩儿得有今日,全蒙恩师栽培……”说到这里,低下头来,已然虎目含泪。
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,两人忽听得左首随风飘来几句诵经念佛之声:“即心即佛,即佛即心,心明识佛,识佛明心,离心非佛,离佛非心……”
其声音祥和浑厚,却是从来没听见过的。
萧家父子寻声看去,目光过了一片竹林,忽见林间一块草坪上聚集着不少人。
一个身穿敝旧青袍的僧人扫着地,诵经之声便自他口出。
而在竹林之中,更有一黑衣僧,暗自窥探着这一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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