红的眼底没有焦距。
齐致远一动不敢动，他身边又没有带檀香，就怕自家主子一个不高兴，便把他弄死了。
就在他叫苦不迭的当会儿，顾夕颜突然走过来：“致远，你退下，我来和他说说话。”
齐致远还是不敢动，对顾夕颜道：“公子眼下神志不清，皇子妃还是离远一些为好……”
下一刻，他便被周暮拧在手里，还被周暮像扔破布那般丢远。
幸亏齐致远轻功不错，稳稳落在地上，没有受伤。
周暮则盯着顾夕颜看，顾夕颜直视他腥红的双眼，轻声道：“公子，我是夕颜。”
周暮定定地看着她，没有反应，她再靠近他几步，却不敢触碰他。他内力高深，现在又认不出她，但凡他对她出手，她必死无疑。
因为离得更近一些，周暮闻到让他熟悉的檀香，他体内狂乱奔腾的内力在这一刻得到缓解。
他下意识靠近这抹熟悉的味道，直到一具娇软的身子倚进他的怀中。
他定定地站了一会儿，身体似乎有了自主意识，抱紧了怀中的人。
顾夕颜被周暮抱得很紧，让她无法畅快呼吸，但她知道，他在平复杀人时的狂暴与戾气。
他杀了太多人，身上沾了浓郁的血腥气息，让她回想起他方才杀人不眨眼的样子。
实难想象，以前齐致远面对发病时的周暮是不是也像今日这般不敢靠近他。
“没事了，公子方才做得很好。没有公子出手，我已被这些黑衣人抓走，是公子保护了我们所有人。”顾夕颜轻拍周暮的背部。
听到这熟悉又动听的声音，周暮眼中的腥红若隐若现，他眨眨眼，眸中渐渐有了焦距。
好一会儿他才轻声问：“夕颜？”
顾夕颜眼中隐隐有泪光闪现，她回道：“嗯，是我，方才公子可厉害了，三两下就把坏人都杀了。”
她钻出周暮的怀抱，周暮定定地看着她，也不说话。
顾夕颜牵起他的手，把手放在他的掌心：“公子是我们所有人的英雄！”
周暮低头看向他们相牵的手掌，犹豫间反握住她的手。
他想起来了，她是夕颜，是他才成亲没多久的小妻子，方才他旧疾复发，竟然没能第一时间认出她来。
他再看向周遭，发现他们所站的位置被残破的尸首包围。
他弯腰，把她打横抱起，远离腥风血雨。
顾夕颜圈住他的脖子，目不转睛地看着他。
周暮却没看她，把她放回马车后，便头也不回地走远。
顾夕颜没有跟过去，觉得他可能需要一点独处的空间，冷静冷静。
这时春华走过来，小声道：“原来面具人就是殿下，殿下好厉害。”
“这事莫声张，让墨玉也闭嘴。”顾夕颜低声吩咐。
若让周行的人知道周暮就是面具人，只怕要利用此事做文章。
“奴婢知道的。”春华想起方才周暮杀人如麻的样子，知道事关重大。
此后顾夕颜换了一套衣裳，让齐致远处理手尾。
齐致远习惯处理这种事，他知道顾夕颜的顾虑，告诉她这些暗卫都是周暮的亲信，不会背叛周暮，让她放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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