会,不如说是不敢……
曲项坐在向天歌小区门口那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餐厅的里,数着手表上一分一秒走过的时间嘀嗒声,窗外夜色漆黑,有风吹来,把香樟树吹得左右晃动,树影婆娑间,他仿佛看见那张言笑晏晏的脸,脑神经被割开,那段鲜活的记忆瞬间在脑中如同电影画面般一帧帧的闪过。
闹哄哄的机场里面,他勇敢的小姑娘从身后抱住他,曲项一回头就对上了那双亮晶晶的眼睛。她含羞带怯的看着自己,却又孤勇上前。她眼中是比阳光还要澄澈的光芒,像是坠入了万千星河,那般的耀眼夺目。
她说:“曲项,我喜欢你,你要不要喜欢我?”
她当时明明就这样说过,她又怎么可能不来见自己呢?
时间指到十二点。
曲项端坐着,面前两碗加量的牛肉面冷却,面条稀释的融在面汤里,不再给人一点食欲。
曲项强撑着精神,端坐在座椅上面,眼睛缓慢的眨着,有人推门而入的那一瞬间,他眼眸一亮,瞬间抬头,出现在眼前的脸却不是向天歌。
不是、不是、不是!
每个人都不是他的小汤圆。
曲项的心一点点的沉下去,他绷紧下颚,指关节慢慢握紧,关节处泛白。
时间指到一点。
餐厅里稀稀拉拉的行人有说有笑的离开,曲项苦笑着看着面前早已冷却的面碗,心里酸涩,几乎流着泪来。
两点……
三点……
四点……
清洁工骑着清洁车来到马路上,笤帚冗长的拖在地板上,带着无限的生机和无限的惆怅。
曲项双手撑在桌沿,颓靡的闭上眼睛。
江北的天,娃娃的脸,说变就变。
六点过后,狂风大作,随着一声响亮的闷雷在天边远远炸开,大雨如期而至。
她不会来了。
曲项站起来,浑身都是酸软僵硬。他顶着倾盆的大雨,下颚紧绷。逐渐消失在雨幕中。
她不会来了。
小汤圆,你怎么忍心,你居然失约了。
他才复健不长时间,身体机能都没有恢复过来,这样坐了整整一夜,腿早就软的抬不起来。曲项都不知道自己怎么站起来的,等待那波钻心的痛过去,他一步步的,慢慢走出餐厅。
雨幕隔开他的视线,曲项什么都看不清楚,他脑子都是乱糟糟的,这是他有生以来,第一次状态如此的糟糕。他冲进雨幕,大雨瞬间将他的衣服打湿,曲项全都管不了。
暴雨如瀑,街上连一张出租车都找不到,他顺着人行道,缓慢向前。
却在这时,一把雨伞隔开了大雨对他的摧残,曲项脚步一顿,他转过头去,看到同样被雨淋的浑身狼狈的向天歌,她眼睛红通通的,说出来的话也不那么好听。
她说:“曲项你是疯了是吗?明知道自己生病了,还敢在雨里跑,你是不是不想活了。”
曲项顺势紧紧的握住向天歌的手臂,他牢牢的握着,生怕想谈个一个不留神就跑掉了。
曲项目光定定的看着向天歌,很是惊喜的样子:“我就知道,你一定不会让我孤单一个人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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