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。”
他垂下双目,略一沉默,道:“三郎想必不知,我出身贫寒。二十年前,曾卖身湍州卢家为仆,食不果腹,终日饱受□□,深知百姓生计之难,这才以天下为志,立誓不再让百姓如我一般为奴为仆。”
我肃色道:“朱公大志,林某佩服。但这又何尝不是林某之愿?”
他话锋一转,道:“三郎出身富贵,想必不通稼穑,即便心怀天下,果真知晓如何理国乎?”
我道:“我未闻秦皇汉武起于布衣。”
朱袭一时语塞,他身左之人旋即接道:“秦皇汉武上承开国之血脉,幼受帝王之训教,三郎如何与之相比?”
我道:“我幼读百家之典籍,遍览各朝之史书,知天下为何兴为何亡,莫非还不足以开国理国?则朱公以为何样之人方能开国理国?”
案左之人语塞,案右之人怒道:“林家小儿休要逞口舌之利!我便不信……”
朱袭伸手制止,道:“三郎一路过来,不胜辛劳,不如早些歇息,明日我再与你洗尘。”
第二日,朱袭却是在军营之中见我。
他面带微笑请我入席,道:“这几个月来,想必三郎都不曾好好进食,今日我做东,请三郎饱餐一顿,三郎务必放怀畅饮。”
我见案上酒肉果品具备,甚至还有一盘刀功精巧的旋切鱼脍,显得宴请之心甚诚,也不知他打的是何主意。总之此番落入朱袭手中定是有死无生,便把心一横,安然入座。
朱袭举起酒樽向我敬酒,我一干而尽。正要举著,朱袭忽笑道:“险些忘了一味下酒好菜。”吩咐左右道:“快呈上来。”
我正疑惑间,一名士卒双手托一银盘而至,另一人一揭盖布,赫然竟是路申目瞪口张的首级。我一惊之下,向朱袭看去。
朱袭安静神色不变,道:“路申几易其主,是个反复小人,今日既投至我帐下,我正好为天下除害。只可惜了他身上那套山文甲。”
我略一沉吟,道:“路申身边有个武艺高强的蓝衣人,现在何处?”
朱袭微一惊诧,道:“蓝衣人?我未曾见过。”
或者那蓝衣人心思阴沉,总躲在暗处,见势不妙早已遁走也未可知。
朱袭又向我道:“军营之中一切简陋,还请三郎不要嫌弃。不过这盘旋切鱼脍实在是不错,三郎定然喜欢,不妨多吃一些。”
我定一定神,不再去看路申首级,举著夹了一片送入口中,向朱袭道:“鱼脍不错,多谢朱公盛情。”
如今既已落入朱袭之手,即便怕死也免不了一死,不如放开胆气,从容就死,也不至污了我一世的名头。朱袭不与我说话,我便举起酒樽喝酒,切开羊腿吃肉,只是分明感到他案左与案右两人的目光愤愤扫在我脸上。
少顷,案右之人终于按捺不住,向朱袭道:“主公,这位林盟主实在是名头太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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